按照国人的传统观念,一直要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才算过完春节。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近日,还不断有读者给本报打来电话聊“春节怎么过的”这个话题。令我们欣慰的是,其中不乏因《今日女报》的关注和报道,而改变了生活态度或处境的读者,言词间充满感激。欣慰之余,又突然多了一份“牵挂”:这两年,我们不遗余力关注过的那些女性、那些孩子、那些大众眼里的“弱势群体”,他们这个新年过得怎样?
如果您一直是我们的读者,那么接下来一一登场的这些主人公,也许你都会有些似曾相识,他们是——
无论身份的悬殊还是病魔的力量都不能将之分开、令无数人“又重新开始相信爱情了”的湘潭大学“红豆饼夫妻”;即将刑满获释,但对未来能否重新融入社会忧心忡忡的湖南女子监狱服刑犯人;坚守在大山深处“袖珍学校”里的代课老师;因忍受不了贫困而妈妈逃婚或改嫁的“无妈乡”孩子;一度被困在洞庭湖深处、几近“弹尽粮绝”的“天吊户”……
没错,他们都曾是我们重点报道的对象。选择在元宵节这个时间节点推出对他们的新年回访,一方面是想了解在今日女报/凤网率先关注后,他们的生活有了哪些积极变化;另一方面也因为,发生在他们身上的积极变化都是全社会共同努力的结果。所以,让我们一起看看,大家的爱心和善举,彰显着怎样的力量。
“红豆饼夫妻”:能过正常日子就是幸福
在湘潭大学,有对很耐人寻味的夫妻:妻子是经济学副教授,丈夫却不是与之登对的学术名流——他在最靠近妻子的地方摆了个小摊,专卖红豆饼。
并非丈夫刘卫东胸无大志,他能如此坚持,只为守护妻子李时华的生命。此前,他用9年的坚持帮助妻子完成了从一名中专生到博士的人生飞越;在妻子不幸罹患鼻咽癌后,他又用男人的坚强与担当将羸弱的病妻置于自己的羽翼之下,让她在经历生死考验后,依旧能够满面幸福地追寻梦想……
2013年12月10日,今日女报/凤网独家推出长篇通讯《湘大副教授和她的小商贩丈夫》,夫妻俩相守相爱、不离不弃的故事迅速感动到全国读者,刘卫东也因此被媒体和网友称为“中国好丈夫”。
约定于2月12日晚的采访,由于实在身体欠佳,李时华不得不向今日女报/凤网记者说抱歉,由原本不善言谈的丈夫刘卫东替代她接受采访。
这个春节,对于夫妻俩来说,有着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往年我们都会回老家安化过年,那边亲友比较多。”刘卫东说,今年之所以选择留在湘潭,是由于李时华节后有个手术,得好好调养身体,不宜舟车劳顿。
因为留在湘潭,所以,春节就完全不一样了。
只在家休息了几天,刘卫东便上街卖起了红豆饼。“生意非常好,现在很多人都认识我,一般出摊后很快就能卖光——这是因为你们的报道让我们成了公众人物。”
成为公众人物后的夫妇俩,所承受的关注目光多了很多,虽然其中绝大多数是出于关爱,但还是让两人多少有些不自在。
大年初五,刘卫东上街卖红豆饼时,几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过来买了几个红豆饼,放下一张百元大钞后转身就跑开了。等刘卫东反应过来,女孩们已经走远,他追出好一段才把该找的钱找给对方。对于这份坚持,刘卫东解释说:“生活上的困难我们可以想办法去克服,但别人的钱,我们不能随便要。”
李时华更是向丈夫提出要求:“我们的生活与社会上许多为了活着而奔波的人一样,很普通。我们不需要出名,也不需要荣誉,能过正常的日子就满足了,就是一种幸福。”
不过,一名癌症病人即使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也是不容易的。“会遇到很多问题。随便举个例子,她的免疫力很差,经常感冒,这对于正常人或许是小问题,但对于她,稍不注意就可能致命。”刘卫东说,这也是他从不敢离开妻子外出打工的原因。
今年春节虽然没回老家,但家里客人不断。“因为你们的报道,几乎全国人民都知道了我们的事。有些很久不曾联系的同学和朋友,也打来电话问候甚至亲自上门探望。”刘卫东说,这些关爱让他感动。
而现在,刘卫东正面临选择。
就在今日女报/凤网推出报道的当天,文章被连续三四天挂在湘潭大学官网上。“很多校领导都知道了他们夫妻的故事。”学校宣传部一名工作人员告诉记者。
2013年12月19日上午,刚刚上任的校党委书记章兢就登门看望了李时华。
“章书记当时问我们:‘从媒体上看到你们有一个心愿,就是非常想有个固定摊位卖红豆饼,是不是这样?’得到我们的肯定回答后,章书记说学校会想办法帮助解决,还说‘绝不能让模范过苦日子’。”
春节前夕,学校相关部门领导找到夫妇俩,说可以让刘卫东在校食堂设置一个窗口卖红豆饼。不过,学校也提出了要求:窗口一旦设立,刘卫东就必须跟其它窗口一样,每天严格遵守作息时间,且不得再在外摆摊。
有个固定的营业场地一直是刘卫东所渴望的,但学校相关部门提出的条件让他陷入了矛盾中:“我爱人经常身体出状况,所以我的时间不是我能够决定的。”但刘卫东也表示了对学校规章的理解,“否则,对其他经营者不公平。”
“如果能有个独立的小门面,哪怕只有两三个平方,都再好不过了。这样,我可以自行支配时间,不用担心影响到别人,并可以随时照顾我爱人。”刘卫东称,对他的这一想法,校方还在考虑中。而他希望,春节过后能实现这个心愿。
另据悉,1月8日,《光明日报》一版头条推出通讯《讲台上,梅花傲雪——记与癌症搏斗坚守教学一线的湘潭大学副教授李时华》,再次引起社会各界对于这对“红豆饼夫妻”的极大关注。
“袖珍学校”大变样,更多孩子选择在“家”上学
邵阳市隆回县大水田乡白马山,“湘中第一高峰”顶心堂就位于此,海拔1780米。
白马山虽山势雄伟、景色奇秀,但一位名叫回楚湘的半百教师、23个七八岁的娃娃,才是山上最为特殊的风景。由于仅有一个班级,人数也太少,完全不能构成一所“学校”,隆回县教育局把这里称为“白马山教学点”。而位于白马山山脚的“香溪村教学点”规模更小,仅仅只有10名学生,由“90后”伢子赵晓明“执掌教鞭”。
2013年1月25日,本报推出报道《山上山下,一老一少——深山教师和他俩的“袖珍学校”》,以图文并茂的形式见证了回楚湘长达38年的坚守——从“大哥哥”变成“回爸爸”,直到“熬”成时年58岁的“回爷爷”;以及时年22岁的赵晓明抛却大城市里的繁华、转投寂寞山野这一行为背后的传承意义。两人的付出与奉献,都是为用知识的力量替更多渴望飞出深山的孩子插上“翅膀”。
再过几天就要开学了,2月11日,农历正月十二,隆回县大水田乡香溪村年已六旬的村支书刘光长特地起了个早,来到村活动中心——这里同时也是全县最小的“学校”——香溪村教学点的驻点。围绕焕然一新的活动中心,刘光长认真“视察”了一圈,对开学准备工作基本表示满意。
在刘光长看来,这个春节的喜庆程度要胜过往年许多。6年前,为了孩子们能够就近入学,刘光长到处“化缘”才建成这栋虽为两层楼、但实际只有上下两间房的村活动中心,并将相对较好的一间房让给孩子们作为教室。尽管新教室也极其简陋,窗户处甚至连块玻璃都没有,比起之前那间用了几十年的木质危房却已经要好上太多了。虽然如此,但是,前来就读的孩子还是越来越少。
而2013年有些不一样了,这个地处偏远贫困山区的教学点发生了巨大变化。
“都是因为你们的报道,让我们教学点‘丑小鸭’变‘白天鹅’了!”大水田中心学校校长段绪斌向记者打了个在他看来“不很恰当但很形象”的比喻。
当年1月18日,今日女报/凤网记者一行四人踏雪而至,来到大水田乡对回楚湘与赵晓明这一老一少、却同样坚守在大山的敬业教师进行了采访。
报道发表后,改变在期盼之中,也似乎在意料之中。
“我当时就希望,有社会爱心人士能够看到这个报道,因为农村教育尤其是偏远贫困山区的教育真的亟待关注!除了教育部门,更需要有社会的参与!”隆回县教育局局长彭和生说。
在当时的报道中,对于香溪村教学点有这样的描述:五张课桌,五张板凳,10个孩子“像村干部们平时开会一样”围成三面,这令赵晓明领读课文时不得不打转转,好让孩子们都能看到自己。课间,教学点门前一座锈迹斑斑、酷似跷跷板形状的铁器,是10个孩子争抢的唯一一件“大型玩具”。遇上雨天,外面到处是泥泞,玩“跷跷板”也成了奢望……
而随着本报报道影响力的扩散,如今,这幅景象已经有了极大改观:
当年6月,深圳一家医药公司的负责人主动联系记者,在进行实地考察后承诺将为香溪村教学点定制12张课桌(每张课桌可坐两名学生)、配备超薄电视和DVD;向赵晓明老师提供手提电脑并把网线迁到教学点,以方便这些深山里的孩子了解外面的世界;为小“操场”铺上水泥并安装防护栏……
2月11日,段绪斌在电话里向今日女报/凤网记者报喜:爱心人士当初的承诺现已全部兑现。
对于今年7岁的宁志雄而言,这个春节也有些不一样,因为元宵节过后,他就有伴一起上学啦!宁志雄5岁的堂弟原本要被在外打工的父母带去温州念书的,但春节回家时看到教学点条件有了极大改善,父母决定将他留在家就近入学。
至于坚守在大水田乡另一处教学点的回楚湘老师,春节则多少过得有些纠结。之前是由于没人愿意来这里执教,已到退休年龄的他为了孩子们而不忍放下教鞭,但经过本报报道后,已有热衷教育的年轻人打电话表示愿意来接力支教,可终于有望歇下来颐养天年了,回楚湘却一直向记者絮叨着“还是舍不得这些孩子啊”——走抑或留,这也不失为一种幸福的“纠结”吧。
出狱即上岗,重新做人的感觉真好
2012年岁末,“湖南省女子监狱为服刑人员办专场招聘会”的消息引发不小关注——19家企业进场,当场与150多名即将刑满释放的服刑人员签订了190份就业意向书,事后被网友赞叹:居然比某些高等院校的就业形势还要好,这简直是奇迹!
今日女报/凤网记者在取得监狱管理方许可后,与相关狱警、为服刑人员提供职业技能教育和心理辅导的培训人员,以及刘贝等3名服刑人员代表进行了面对面的深入交流,最终于2013年1月22日推出报道《我们可以揣着“饭碗”出狱了!》,为“‘奇迹’是如何发生的”做出了生动注解。
“哟,小刘,新年第一天又是你第一个到呢!”
“黄姐早!这是我应该的……”
2月9日上午10时,刘贝如往常般准点出现在自己打工的美发店前,协助老板黄女士开门营业。身旁的行李箱显示她刚刚从“邵阳-长沙”的长途汽车上下来,如此风尘仆仆是为“图个好兆头”:“用我们老家的话来说,工作第一天起得越早,工作就会越顺心!”
对于刘贝而言,这份工作来得殊不容易,因为这是她“隔世”10年之久后重新“做人”的第一个机会:2003年,19岁的刘贝因故意伤害罪被判刑15年,本以为人生就此“完了”,没想到在湖南省女子监狱里,刑期变成了“学期”,“毕业”后还“包分配”——“在监狱举办的招聘会上有两家单位看中了我,一个是干缝盘的技术活,一个是从事美发造型。出于女人爱美的天性,我选择了后者……”就这样,2013年3月,获减刑提前出狱的刘贝前脚刚迈出高墙铁窗,后脚就进了美发店店门。
“混不好,我哪怕出狱也不会回家!”服刑期间,刘贝曾对年迈父母放出过这样的“狠”话。然而今年春节前夕,她还是带上为父母精心准备的礼物回了趟家,而“我能鼓起这份勇气,还得好好谢谢你们的帮助”!
原来,2013年1月,本报报道推出后,监狱工作人员曾邮寄过几份报纸回刘贝的老家。刘贝说,父母很少去监狱探视,因此并不了解自己的狱中生活,更不清楚她每天的成长和变化。“看过报道后,老妈说我终于懂事了,还鼓励我好好学技术,希望我出狱后能带给他们更好的生活。”
接到聘用通知时,刘贝尚在服刑期,她称当时的心情特别忐忑,一来担心与“外面”脱节太久,会跟不上社会节奏;更担心被别人知晓自己的特殊“身份”。好在老板黄女士是个热心肠的人,待人又很和气。“记得上班第一天,到了午饭时间,同事们都开始点餐叫外卖,只有我在饿着肚子傻傻地等着‘食堂’开饭……黄姐发现后,自己掏腰包给我叫了份外卖,后来还教了我很多新的观念。”
春节渐渐临近,因为那句“混不好就不回家”,刘贝原本并没有打算回家过年,“按店里规定,工资一般押后3个月发,手头这点积蓄感觉还不够给家人买份像样的礼物……”了解到刘贝的顾虑后,老板给了她一次“特权”:“黄姐答应年前把我的工资全部结算清楚,并鼓励我回家陪父母过一次团圆年!”于是,刘贝用赚来的工资买了大包小包的礼物,“回去后感觉特有面子!”
10年的狱中生活除沉淀了刘贝的心气,也完全改变了她的生活习惯:“再不想去KTV之类的地方了。当初就是因为在KTV与人发生争斗,我才会进到那里(指入狱)……现在,同事们偶尔也会组织去K歌,但她们再如何热情,我都不会去了。”
新年新愿。刘贝的心愿是能在2014年存够本钱,然后回老家开间美发店,自己当老板。这样一来,“离父母近了,也能更好地照顾老人!”(文中“刘贝”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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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冬天,“无妈乡”的孩子不缺爱
在邵阳市邵阳县海拔最高的黄荆乡,有131个孩子没有母亲。其中56名孩子是因为母亲逃婚,60人是因为母亲改嫁。当地因而得名“无妈乡”。
曾经,恶劣的地理环境让黄荆乡一度“盛产”光棍。改革开放后,年轻人纷纷外出打工,赚钱的同时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目的,那就是娶妻,完成传宗接代。可从外地带回的妻子,因忍受不了这里的贫穷无望,大规模逃婚或离婚改嫁。
为让这部分妈妈出走的孩子感受到社会温暖,当地政府建立起了“失母儿童档案”,并设立“母爱零花钱基金”,发动财政、民政、教育、扶贫等部门支持,同时积极寻求爱心单位与人士赞助;动员女性志愿者出任“代管妈妈”,不定期上山探望孩子或将孩子接下山照顾……但最重要的,始终是为孩子们找回自己的妈妈,最低限度是争取到她们常回家看望孩子,或保持电话联系。在今日女报/凤网2012年6月1日推出报道《无妈乡:妈妈出逃以后……》后,有越来越多深受震撼的各界人士加入到了为孩子们“找妈妈”和献爱心的行列中。
2014年的春节格外暖,对于黄荆乡的孩子们而言,除气候使然外,还因为从各界源源涌入的关爱。“在你们率先报道后,‘无妈乡’引起了社会广泛关注。尤其是2013年,来自各界的救助更为密集。”2月11日,黄荆乡副乡长黎婷婷告诉今日女报/凤网记者。
“希望爷爷、奶奶和爸爸都能身体健康,而我能继续完成学业。如果妈妈能够回到我身边,那就更好了!”这是本报曾报道过的黄荆乡腊树村11岁女孩汪艳的梦想。汪艳的妈妈在她5岁那年离家出走,爸爸外出打工时断了脚,她和弟弟、妹妹全靠爷爷承包几亩山林,一年赚得四百多块钱过活。2012年,爷爷生病花去两万多元,家里更加困难重重。
2013年,汪艳的妈妈虽依然没有消息,但她的学业梦得到了众多爱心企业与个人的支持。如在当年9月,中华儿慈孤儿救助基金会承诺每年为汪艳提供2400元资助,直至她年满18岁。
黄荆乡白马村失母男孩刘志杰身患先天性斜颈(俗称“歪脖病”),2012年,在10位爱心人士和3家企业的资助下,小志杰最终治愈并在康复后顺利入学。当年10月,广汽集团则为另一名失母学生车玉洁家捐资改建了住房,并提供了价值数千元的生活用品。
邵阳县妇联干部蒋美娥是黄荆乡青山完小四年级学生蔡雪梅的“代管妈妈”,了解到小雪梅的成绩不够理想,她干脆趁暑假把孩子接到位于县城的自己家中,亲自辅导其学习。之后的考试中,小雪梅的语文、数学两门主科成绩双双飙升至90分以上!
2013年10月,北京两名爱心人士给予黄荆乡中心完小10名家庭十分贫困的失母儿童每人5000元资助;中华助学网、中华儿慈会相继确定18名和50名孩子为资助对象……截止2013年底,全乡约有100名贫困失母儿童在爱心人士和企业的帮助下,改善了生活条件。
“天吊户”上岸两年:36岁光棍终于要婚了!
2012年新年前夕,今日女报/凤网记者获悉:由于湖面干涸,东洞庭君山后湖乌龙尾水域13户渔民赖以生存的渔船陷入淤泥无法动弹,渔民们生活告急!
待记者克服重重困难亲临现场后,发现这13户“水上家庭”的境况远比“爆料”更为触目惊心:四处透风的船屋内,老人和孩子依偎在单薄的被子里取暖;73岁老渔民因没钱就医,只能任由病情恶化;很多人家甚至没米下锅……这一切有个“沉重”的背景,即这些渔民由于历史原因一直没有户口和身份证,导致孩子上不了学、老人享受不到医保、适龄青年不能外出务工甚至领不了结婚证等。
2012年1月6日,今日女报推出报道《洞庭湖上最后的“天吊户”》,引发强烈反响:各界爱心人士送去大批物资,帮助渔民们过了个好年;岳阳市委、市政府也下发紧急通知,督促相关部门尽快解决渔民们的户口问题,并将其纳入当地农村医保,对特别困难者给予最低生活保障。
冬日清晨,湖面上寒气特别重,但2月9日(农历正月初十),36岁的段福闪还是早早起床,简单洗漱后就动身上路了。乌龙尾水域距他目前打工的岳阳市区某机械加工厂有50余里路,而当天是新年上班第一天,他不想迟到。
在厂里,段福闪的任务是对零件半成品进行打磨。这份工作是他自2012年7月拿到属于自己的新身份证一个月后,由岳阳市政府帮忙联系的。
每天工作10小时,月工资2000多元,对此,段福闪已经颇为满意了:“比以前打渔的生活要好太多了!那时候每天凌晨3点多就要出船,到冬季打不着鱼时,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现在不光有钱赚,工厂还包吃住呢!”交流中,今日女报/凤网记者能感受到,“上岸”一年多的段福闪明显不若当初那般拘谨,连语速都轻快了不少。
今年春节前夕,段福闪揣着近3000元年终工资,仍旧选择回船上过年:“以前打渔时老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出去,现在真走出去了,半年没回又挺想念的。”
在“家”休息期间,段福闪依然保持着昔日简单淳朴的生活状态,每日在船头砍砍柴、补补渔网。但不可否认的是,生活条件已经有了不小改善。段福闪还记得,3年前的那个春节,自家和几户邻居都到了差不多没米下锅的地步,他只得以个人名义在君山挂口镇赊了1500元账,买回米分给大家,这才熬过“年关”。而今年,桌上的饭菜“好太多了”,“不仅再用不着借米,还顿顿不断荤腥!”
但今年相比以往,对段福闪而言最大的改变还是家里即将迎进一位新成员。“我要结婚了!”未婚妻是段福闪打工时认识的,“她老家在岳阳湘阴,个子不高,长相一般也不算年轻,快三十了!”尽管如此,这个打了36年光棍的男人一提起“她”来,还是一脸溢于言表的欢喜:“但人品没得说,既勤快又有孝心——我就是看中她这一点!”
生活一天好过一天的还有段福闪的两个侄女——17岁的段圆草和15岁的段圆珠。“大的(指段圆草)三个月前已经进厂打工,能自己挣钱了;小的(指段圆珠)去年也搭帮政府,在一所中专学校念上了书。”
好消息继续接二连三。最让记者感到欣喜的是据段福闪透露,曾经因为高烧救治不及时导致语言和听力障碍的小哑童何泽浩,如今已在岳阳市政府的帮助下戴上电子耳蜗,并恢复了部分听力。“我这次过年回去,听到他都已经会喊‘爸爸’、‘妈妈’,还会对人说‘谢谢’了!”
编后
对这些昔日采访对象进行回访的过程,让参与报道的几位今日女报/凤网记者都感慨良多:他们的生活甚至命运,多多少少因为我们的报道而有了一些良性的、积极的改变。这,就是真实的、真挚的文字与镜头所具有的力量。
马年初始,这组报道不仅是献给读者朋友您的,也是献给我们采编人员自己的,以激励我们继续善用文字与镜头,去努力展示出更大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