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女报/凤网记者 欧阳婷 周雅婷
中华秋沙鸭、白鹤、大小天鹅、灰鹤、白额雁、斑嘴鸭……初春的洞庭湖,碧空如洗,成千上万只鸟类精灵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翩翩起舞。这样的盛景,让每年前来打卡的观鸟爱好者们心醉神迷、“收获颇丰”,在2月18日至20日举办的第十二届洞庭湖国际观鸟节上,30支参赛队伍共观测到171种鸟类。据统计,2023年1月,洞庭湖越冬水鸟同步调查记录水鸟37.83万只,数量较2015年增加了1.5倍。
作为过冬候鸟栖息的胜地,洞庭湖每年冬春季节迎来大批灵动的“迁徙者”,但曾经的洞庭湖,船只林立,过度的捕捞和采砂让江豚消失,鱼类资源枯竭,水生植物遭到了破坏,候鸟失去了休憩的地方。
党的十八大以来,湖南先后开展洞庭湖区防洪蓄洪近期治理及水环境综合整治行动计划,努力构筑保护洞庭湖“一湖碧水”的水生态屏障,湖区生态环境得到明显改善。在习近平总书记“守护好一江碧水”的嘱托下,省委省政府全面部署,各部门积极响应,志愿者们也行动起来,为洞庭湖生态整治贡献多方力量。如今,洞庭湖生态系统逐渐修复,湖面又恢复了往日生机。第十二届洞庭湖国际观鸟节期间,今日女报/凤网记者奔赴洞庭湖畔,寻访那些让洞庭湖变回碧水蓝天的各方力量。
过度捕捞曾让洞庭湖失去往日风景
“洞庭湖里的鱼有成千上万种,江豚时常可见,就好比在农村碰到鸡一样频繁;每到冬天,成群的候鸟到洞庭湖湿地栖息,夜晚候鸟飞起来的时候,多到看不到月亮。”家在洞庭湖畔的何大明回忆起小时候的洞庭湖,放眼望去,湖面波光粼粼一望无际,湖边水草郁郁葱葱,“真的就是‘八百里洞庭美如画’”。
“70后”何大明是一名“渔二代”。何大明记得,自己刚开始学捕鱼时,站在船上,可以清晰地看见湖面下两到三米的地方,把鱼捕上来后,“湖水煮湖鱼”,依靠着洞庭湖,一天的生活简单惬意。
但随着经济发展,原本平静的洞庭湖变得喧哗起来,非法排污、非法采砂、非法捕鱼等行为破坏了洞庭湖的生态环境。何大明感触颇深:“以前随便一撒网,就能捕到几十斤甚至上百斤的大鱼。后来一网撒下去,大鱼的数量明显减少了。出去捕鱼,有时连油钱都换不回。”
同样生长在湖边的刘静记得,上世纪90年代,洞庭湖周边的环境十分糟糕:“那时人们的环保意识差,好多人就把垃圾直接往湖里扔。”湖上往来许多挖沙、运煤的船,把煤和沙就堆在湖边上,一涨水就把这些都淹了。“几乎每隔10米就有一个垃圾堆出来的沙堆。”
刘静的家在岳阳市君山区钱粮湖镇六门闸社区生态渔村,地处湖南东洞庭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实验区内。她的父母、姑姑姑父以及堂弟两口子曾经都是渔民。刘静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跟着父亲出船的经历:“1995年,我只有10岁,当年夏天十分闷热,在船上待了两天一晚,我清晰地记得,湖中间有许多苍蝇和虫子飞来飞去,船上还会有老鼠,我们估计是环境不好,有各种垃圾在湖中,才会有这些臭虫。”
靠着洞庭湖,渔民们却逐渐面临着捕不到鱼、挣不到钱的困境。从2002年开始,洞庭湖实行每年3个月的春季禁渔(2016年起延长至4个月)。“每当6月底禁渔期结束,大家就铆足了劲地捕,都想趁着这时候大赚一笔。”刘静的父亲刘平说,因为过度捕捞,收成一年不如一年。
此前,南洞庭湖区捕鱼虾的矮围遍地都是。
那个年代,鱼儿和鸟儿越来越少
何大明也表示,多年来的无序采砂破坏、肆意滥捕导致洞庭湖渔业资源持续减少,渔民们被迫选择用更极端的方式谋生,如此反复,湖区内网箱和“迷魂阵”扎堆,鱼类栖息地生态遭到破坏。这其中,“微笑天使”长江江豚同样遭到了灭顶之灾。“以前很流行电捕鱼,有些非法电捕鱼一晚上能赚一万元左右。但是,这种方式严重破坏生态,有一些幼鱼没长大就被电死了,导致鱼越来越少,江豚缺少食物,而且电捕鱼还影响江豚产仔。”
毒鸟、电鱼等行为对刘静来说,同样司空见惯,她告诉记者,周围的村民用毒饵捕猎天鹅等鸟类的行为屡见不鲜,甚至有邻居家的亲戚去电鱼,不慎发生意外,“三十多岁就死了”。
湖南省洞庭湖生态环境监测中心研究员李利强记得,1985年大学毕业后,他被分配到当时的湖南省洞庭湖环境监测站工作,那时洞庭湖的景象与现在完全不同,当时,湖区居民并没有太多环保意识,盗猎、滥捕现象严重。
“90年代的时候,到了冬天,市场上就会出现售卖野生鸟类的摊贩,天鹅、白鹳、野鸭子,一箩筐一箩筐地卖,4块钱一斤。”
“我觉得很痛心,这么捕下去总有一天野生鸟类会灭绝,我想着需要留下一些记忆警醒、呼吁。”于是,在单位的支持下,时任生物室主任的李利强带领科室工作人员开始收集鸟类标本。1993年,湖南省洞庭湖湿地野生动物标本馆成立,“这也是环保系统的第一个博物馆”。馆内收集了各类野生动物200多种,其中包括国家一类保护物种白鹳、白鹤等,国家二类保护物种穿山甲(现己为一类)、鹰类等,涵盖鱼类、两栖类、爬行类、鸟类标本。
鱼类、鸟类、水生植物……洞庭湖的生态系统逐渐被破坏,范仲淹笔下“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的景色逐渐成为了回忆。
2013年,周灿英(左一)和团队前往南洞庭湖区开展鸟类巡护工作。
渔民成为了江豚和候鸟的守护者
洞庭湖逐渐失去生机,世代生活在这里的人最先感受到它的变化。
为了提高自己的收入,2014年,刘静做起了风干鱼生意,一边贩卖捕捞上来的新鲜鱼,一边把未能及时售出的、运输存活率低的新鲜鱼用食用盐腌制成风干鱼卖。但从2015年起,湖中能够捕上来的鱼越来越少,“种类不多,而且每年数量都在下降,我们的货几乎都是供不应求。多的是鲤鱼、草鱼、青鱼等,而鳑鲏鱼、黄皮鱼等很少见了”。到了2018年,除掉开支,刘静家的捕鱼收入只有一两万元。
2015年,何大明集结了8名志同道合的朋友,成立岳阳市东洞庭生态保护协会,立志以保护江豚为己任。之所以成立一支守护江豚的志愿者团队,缘于2003年,何大明出湖捕鱼时,看到了一只小江豚被渔网缠住,难以脱身,命悬一线,而它的妈妈守在一旁,时不时将小江豚顶出水面呼吸。“小江豚被渔网勒出4-5道血痕。它们似乎与渔网斗争了很久,但束手无策”,见此情景,何大明立刻跳入湖中解开渔网,成功解救了这对江豚母子。
之后的三四个月,何大明捕鱼时,总会有一对江豚跟着渔船缓缓游动,像是在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它们还挺通人性的!”江豚的灵性让何大明决定放下渔网,投身到保护江豚,保护洞庭湖的行动中。
虽然何大明知道环保公益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没想到做起来比想象中更难。亲戚朋友大多都是渔民,前几年,何大明的巡护工作常常受阻,受到不理解、谩骂甚至威胁都是家常便饭。有一次,巡护队员遇到非法捕捞,上前劝阻,几句话下来,对方就动起了手,把队员打伤了。
回忆起那些年,何大明说自己过得比渔民还累,为了不让非法捕捞的渔船有机可乘,他和队员们巡护时间不固定,常常夜里去巡护,24小时坚守在船上,全年无休。
不仅如此,天气恶劣时,风浪大到可以将船掀翻,何大明已经记不清自己多少次掉进了水中,“‘死’了好几次”。每一次在水里挣扎时,他总是想着,如果能够平安上岸,自己就“不干了”,可当踏上岸边,他又反悔了。
让何大明感到欣慰的是,自己的坚持慢慢有了回报,一些渔民的环保意识逐步提高,意识到电捕鱼的危害,开始主动帮他们做宣传,甚至给他们船上送吃的。
建起生态补偿机制,周边居民环保意识加强
作为一名观测者,长沙市野生动植物保护协会会长周灿英记得,在洞庭湖开展治理行动的前几年,协会每年都会组织好几批社会公众前往洞庭湖观鸟,当时观测到的鸟类种类数量是呈下降趋势的,她告诉记者:“往湖面看过去,这里一艘采砂船,那里正在搭棚子,湖区的版图上密密麻麻,都是人类开采的痕迹。”
为此,2013年开始,周灿英带领着工作人员和志愿者持续在洞庭湖区开展鸟类巡护工作,在每年11月至次年2月,周灿英就会去到东、南洞庭湖区域,对伤害、盗猎鸟类的人进行劝阻,也会去村庄给渔民做护鸟的宣传,“去之前我们会绘制一张图,上面标注好巡护哪个片区,可能存在的问题,提前做好预案”。
“成片的候鸟落地,肯定会到湖区周边吃农民地里的菜。”一次在南洞庭湖区周边,正值候鸟迁徙、栖息的时段,周灿英遇见了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老人在菜地边架了好几张网用来捕鸟。“把网架在那,就是为了防鸟来啄菜,也不是故意想伤害候鸟,但在这种情况下,要让村民意识到、做到护鸟是有难度的。”在跟村民交流过程中,周灿英需要不断重复、努力把道理、法律法规讲明白,让他们对美好的环境产生荣誉感和认同感,能够自觉遵守类似的保护条例,甚至还能阻止外来的破坏行为,“因为他们才是生活在这里的人”。
周灿英回忆,第一次到老人家里去,老人不以为然。第二天又去劝导,老人开始慢慢听志愿者们的劝告,“到了第三天我们又去了,在耐心的劝导之下,老人决定撤下捕鸟网,但他也提出了一个问题:我的东西受到鸟的伤害,谁来给我补偿?所以后来,洞庭湖区的生态补偿机制也建立起来了”。
在志愿者的努力下,洞庭湖周边居民的环保意识得到了加强,而此时,洞庭湖生态环境整治工作也在逐步有序地推进中。
关心(左)和同事在南洞庭湖区开展湿地植被调查。
退捕禁渔、生态治理,大湖逐渐恢复往日生机
“在洞庭湖的治理过程中,2015年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李利强说,和国内其他大型湖泊相比,洞庭湖水质较好,但总磷超标问题一直是影响洞庭湖水环境质量的重要因素。李利强告诉记者,洞庭湖是典型过水性湖泊,输入性磷来源广泛,湘、资、沅、澧四水都要汇入洞庭湖,2003年至2015年,洞庭湖湖体水质主要以Ⅳ类、Ⅴ类为主,超标污染物为总磷,且2015年洞庭湖总磷浓度较高,达到0.112毫克/升。
为了让洞庭湖恢复“沙鸥翔集、碧波万顷”的景象,湖南省委省政府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从出台《洞庭湖生态环境专项整治三年行动计划(2018—2022年)》,到集中实施杨树清理、退耕还湿、矮围拆除等工程,多措并举。
李利强告诉记者,洞庭湖生态环境治理的力度是前所未有的。其中,大面积生长在洞庭湖湿地的欧美黑杨对于洞庭湖生态的影响是巨大的,“黑杨根系发达,耗水量大,大面积种植使湿地水分减少,高大茂盛的枝叶使鸟类无法落地栖息地,影响鸟类生存”。因此,湖区开展了清理杨树的行动。2017年,洞庭湖核心保护区12800余亩欧美黑杨已经全部清理完毕。不仅如此,为了整治排放进洞庭湖的工业废水,省委省政府关停了湖区周边290多家造纸厂。
2018年4月25日,习近平总书记乘船考察长江,抵达石首港。随后,驱车一个多小时来到湖南岳阳,考察了位于长江沿岸的岳阳市君山华龙码头,习近平总书记勉励大家继续做好长江保护和修复工作,守护好一江碧水。
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守护好一江碧水”的嘱托,激起了岳阳市乃至全省关于在“生态优先、绿色发展”工作上的奋发作为。
2020年1月1日起,长江实施十年禁渔,靠长江捕鱼为生的近30万渔民洗脚上岸,谋求生计。洞庭湖水域更是将全面禁渔时间提前到了2019年12月20日。
与渔民上岸同时进行的,是洞庭湖内外一系列环境整治:湖里的养殖网箱被清理,沿湖岸线1000米范围内不再允许规模养殖畜禽,所有砂石码头和堆场被拆除,不少临湖社区建了污水处理设备,社区挨家挨户收集废弃的鱼内脏,并及时清运到镇上的垃圾转运站。李利强透露,不仅对洞庭湖及周边开展了治理,相关部门还对汇入洞庭湖的湘江、资江、沅水、澧水进行了治理,确保流入洞庭湖的河水达标。
岳阳市妇联同样积极投入到“守护好一江碧水”的行动中来,巾帼志愿者们参与到护鸟、护渔、护水、护草和沿湖植树造林、垃圾清理、水污染防治等志愿公益活动,细致地向居民讲解“守护好一江碧水”该如何落实在点滴生活中。
“我第一次见到大通湖时,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益阳南洞庭湖自然保护区大通湖区管理局副局长关心告诉今日女报/凤网记者,大通湖位于整个洞庭湖水域中心,历史上曾与洞庭湖是一体的,但随着江湖关系的演变和围湖造田的人为原因,大通湖逐渐与洞庭湖分割,但大通湖水依旧流向洞庭湖。2017年,关心第一次到大通湖时,湖水浑浊,富营养化严重,湖中的沉水植物接近消失,经过检测,湖水水质为劣Ⅴ类水,“整个湖就像一个大型的养鱼塘”。
第二年,关心入职益阳南洞庭湖自然保护区大通湖区管理局,成为一名环境保护工程师时,她发现,经过一年的治理,大通湖有了明显的改变,以轮叶黑藻、苦草为主的水生植物逐渐恢复,湖里也有了底栖动物的身影。
为了进一步恢复大通湖的生态系统,管理局引进了水草苗,雇佣了当地的居民进行生态种植,“这也为当地上岸的渔民解决了一部分就业压力”。关心说,治理生态环境并不意味着不顾及当地居民的生活,随着治理的深化,大通湖周边的产业也发生了大转变,临湖1000米范围内的7000多亩精养鱼塘,全面退养,改种水草,为退养渔民找到了新的收入来源。
(上岸后,刘静继续做着风干鱼的生意,只不过,晒的鱼从在洞庭湖里捕捞的鱼变成了生态养殖的鱼。)
变美的不仅是洞庭湖,更是新生活
“如今,大通湖已经重现了范仲淹笔下的‘春和景明,碧波万顷’的景象。”2023年1月15日,关心作为湖南省第十四届人大代表,走上了湖南省两会代表通道时,通过媒体,向大众介绍如今大通湖的模样。
关心告诉今日女报/凤网记者,大通湖由原来的“水下荒漠”转变为“水下森林”,湖区水草覆盖区域湖水清澈见底,水体透明度最佳时期达到2.6米,大湖水质总体达到是Ⅳ类。与此同时,大通湖的水生植物、水生动物逐渐增多,现已记录到底栖动物11种,鱼类30余种。良好的生态环境吸引了过冬的候鸟,2019年,上千只小天鹅首次现身大通湖,每年来此过冬的小天鹅数量越来越多。2021年、2022年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白鹤、青头潜鸭也纷纷在大通湖安家。除此之外,国家二级保护动物白琵鹭等珍稀鸟类也纷纷在大通湖落户,“大通湖实实在在成为了鸟类的天堂”。
同样的改变也发生在洞庭湖内。
“2015年,政府部门提出了到2025年要让洞庭湖水中的总磷浓度达到国家规定的标准0.05毫克/升的目标,当时我很悲观地认为,这简直是不可能的,这起码要几十年的时间。”李利强告诉记者,经过治理,到了2022年,西、南洞庭湖湖体达到Ⅲ类水质,湖体总磷浓度已经下降到了0.060毫克/升,“我们已经非常接近,非常有希望实现这个目标”。
水环境的改变推动了水生态的修复,水生植物种类越来越多,这吸引了不少过冬水鸟前来栖息,据了解,2023年1月,洞庭湖越冬水鸟同步调查记录水鸟37.83万只,数量较2015年增加了1.5倍,国家重点保护鸟类种类与数量逐年增加,国家“十四五”抢救性保护的极度濒危物种黑脸琵鹭时隔五年再次现身。
不仅如此,2022年,周灿英的团队收到洞庭湖区一位村民的报告,说在自家屋前发现了穿山甲。“穿山甲是一类濒临灭绝的生物,我们分析后本觉得这不可能。”抱着怀疑的态度,周灿英带队前往岛上实际查勘时,确实发现了穿山甲活动的轨迹,还发现了两个疑似洞穴。周灿英觉得,这是洞庭湖生态的一种裂变,“野生动物的回归,也是对湖区生态环境改善趋势的一种映证”。
“整个洞庭湖我都不知道已经走了多少遍。”根据多年的巡逻经历和对江豚的熟悉程度,何大明手绘了洞庭湖江豚分布图,数米长的手绘图在甲板上铺开,每隔几厘米,图纸上便会出现一次江豚的身影。他欣喜地告诉记者,随着对江豚的保护力度越来越大,洞庭湖内的江豚数量已经从2011年的不到80头,增加到2022年的160余头。
在何大明的影响下,不少上岸的渔民转身加入到何大明的队伍中,做起了巡护员,何大明的公益队伍日益壮大,前几年,他的儿子何东顺也加入到守护江豚的队伍中。何大明告诉记者,现在,他们的守护范围已经不仅仅是江豚,还囊括洞庭湖范围内所有的野生动物。
和家人在岸上定居后,刘静继续自己的风干鱼生意,只不过将以前从湖里捕获的鲜鱼换成了生态养殖的翘嘴鱼,来加工制作成风干鱼,在抖音和视频号上直播带货。“靠湖吃湖,如今换了个吃法,家里的生意比从前更好。”去年一年,刘静通过微信平台卖风干鱼的收入就有400万元。原本担忧上岸后无法维持家里生计的父亲刘平也开始放下顾虑,主动参加了护鱼巡逻队。“除了去年,父亲每年都会参加、上船,然后去巡逻,如果看到周边还有人钓鱼,就会劝他们上岸。”
刘静告诉记者,变美的不只是退捕渔民的新生活,还有陪伴自己长大的洞庭湖。春天是洞庭湖的枯水期,水位退下后,裸露的滩涂长出了青草,远远望去,像一块绿油油毛绒绒的大毯子,每到这时都会吸引不少附近的居民和游客都会到滩涂上玩耍;而到了丰水期,洞庭湖一望无际,看不到堤,船在行进时,旁边的白色的浪会掀起来,还有鱼可以跳上船,鸟也在空中飞。
刘静计划着,等涨水了,自己想再上一次船,给直播间的粉丝们也看看洞庭湖的美景。
来源:今日女报
编辑:俏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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