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罗畅
从2023年ChatGPT横空出世，到2024年Sora发布，人工智能（AI）一次次掀起全球关注热潮。在多是英文、代码的领域里，“李飞飞”这个中国名字让世人如雷贯耳，她拥有“美国三院院士、斯坦福大学终身教授、现代人工智能的关键催化剂ImageNet创建者、前谷歌副总裁”等众多耀眼头衔，被人们称为AI女神。
愤怒的“假小子”
1976年，李飞飞在北京出生，不久后，举家搬到成都。父母对教育十分重视，李飞飞从小就学习成绩优异，在数学和科学方面尤为出色。她头发剪得极短，拒绝穿裙子，和一群骑单车、爱打闹、聊战斗机的男同学玩在一起。
造成她如此性格的源头，与小学最后一年一个平淡无奇的下午有关。李飞飞在自传 《The Worlds I See》（《我所见的世界》）写道——老师在下课时提出了一个奇怪的要求：女生先回家，男生在座位上多坐几分钟。我顿时好奇了起来，于是在教室门口徘徊，藏在了一个能听到老师说话的地方。“我让女同学先走，是因为现在我要告诉你们：你们的整体表现是不行的。男孩天生就比女孩聪明……等到了十几岁，你们会发现，周围的女生自然就变笨了。她们后劲不足，成绩会不断下降……
懵懵懂懂的李飞飞不敢相信，在老师眼中，女生如此不堪，更让她无法理解的是，这些话出自一位女老师之口，愤怒陡然从她的心底升腾而起，不过那时的她只能通过改变女生的传统形象来表达抗争。
其实，南宋时期的童蒙读物《袁氏世范》就有“男女本应平等对待”的表述，被考证为中国最早出现的男女平等的概念，也是世界上最早的男女平等口号。然而，不得不承认，时至今日，性别偏见仍然极其常见且不易察觉。比如，当一位女士考完驾照常常被嘲讽“马路杀手诞生了”；“女生不能太大大咧咧，要内敛含蓄”；“男生要穷养，女生要富养……”
幸运的是，母亲是李飞飞坚定的支持者，支持她追求男女平等的价值观，更支持她去钻研在老师眼中与学习不那么紧密相关的兴趣爱好——海洋生物、战斗机还有不明飞行物。
生活波折，梦想始终坚定
1993年，李飞飞随父母移居到美国新泽西州，在帕西帕尼小镇，一家三口开始了并不美好的新生活：因为语言不通，能够找到的工作有限，曾是工程师的父亲当起了相机修理工，当过教师的母亲在超市做收银员，为了补贴家用，17岁的李飞飞则要在学习之余去中餐厅做兼职，洗碗、端盘子、打扫卫生，什么都得干，最累的时候，她一天只能睡四小时。
一次家庭出游，李飞飞在普林斯顿大学校园看到了爱因斯坦的纪念雕像，童年的记忆喷薄而出。
在成都的日子里，父亲常把李飞飞放在自制的自行车挎斗里，穿过拥挤的街道，寻找蝴蝶、观察水牛、捉田鼠。她还记起，父亲用万用表和焊接工具解决家里小电器的故障，制作齿轮和滑轮装置来解决生活里的小麻烦，那些抽象又晦涩的声、光、速度、扭矩、力臂等等，在父亲的手中是那样神奇，不知不觉地引领着她跨入物理学的世界。一瞬间，她意识到，自己对物理学的热爱只是被新环境吓到了，并没有消退，很快，她就确定了自己的目标。
1995年，李飞飞以SAT1250分、数学满分的好成绩考入普林斯顿大学物理系，并获得全额奖学金。然而，生活的波折并没有就此止步，李飞飞母亲的风湿热日渐加重，到她临近毕业时，已发展成危及生命的充血性心衰，这使得李飞飞要在开启职业生涯和追寻科学梦想之间做出选择。
“飞飞，这是你想要的吗？”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妈妈。我想成为一名科学家。”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母亲始终站在李飞飞这一边。
随后，李飞飞进入加州理工学院攻读硕士学位和博士学位，将冷门的计算机图像识别作为研究方向。
起初，李飞飞面临的不仅仅是技术上的挑战，还深受性别偏见的影响，不少教授认为，李飞飞作为亚裔女性，啃计算机图像识别这块硬骨头，根本不可能做出成绩。李飞飞却不以为然，她坚信自己的选择，哪怕自掏腰包解决经费，也坚持着把研究项目做下去。
闪亮的“北极星”
2009年，李飞飞主持创立的ImageNet系统公布，为深度学习的进步铺平了道路，现在炙手可热的自动驾驶汽车、ChatGPT、Sora等技术都是建立在ImageNet 的基础之上。她在《自然》《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神经科学期刊》等权威期刊上发表超过200篇论文，引用量高达44773次，从此，“李飞飞”在AI界再也不是一个能够被随便忽略的名字。
功成名就后的李飞飞没有忘记祖国，她常回国参加各种学术活动，并将很多合作机会带到祖国，她还对着采访镜头说：“如果获得诺贝尔奖，我一定要以中国人的身份去领奖。”
在李飞飞的自传中，多次提到“北极星”这个词。在她看来，能够在学术上获得成功，得益于早年父亲的启蒙、母亲的坚持以及老师们的帮助，这些外在的力量像北极星一样，指引着她朝着梦想的方向一路狂奔。她也觉得，北极星是科学家穷尽一切追逐的坐标，而找到属于自己“北极星”的人，会在余生焕发出无与伦比的活力。
从心理学的角度，这是内驱力与目标的完美结合，是一个团结、和睦、充满爱意的家庭结出的硕果。
如今，李飞飞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越来越多的女性在计算机、AI领域大放异彩，如，算法正义联盟创立者乔伊·布兰维尼，计算机安全教母宋晓东、社交机器人先驱辛西娅·布雷泽尔……她们，就像一颗颗闪亮的北极星，照亮了人类追求美好生活的道路，也照亮了女性追求自我成长和实现个人价值的道路。
编辑：美伢
二审：吴雯倩
三审：陈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