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为深入贯彻落实党的十九大精神,充分挖掘湖南得天独厚的红色湘女资源,传承发扬红色湘女精神,唱响爱党爱国主旋律,湖南省妇联决定在全省开展以“巾帼初心耀三湘”为主题的宣传教育活动,讲好湘女故事,传承红色基因。
从7月开始,凤网每周推出一个红色湘女故事,带你走近不一样的她们……
今天要和你讲述的,是向警予的故事。
文:今日女报/凤网记者 邓 魏
图:今日女报/凤网记者 潘晶慧
夜深了,四周一片漆黑,汉阳兵工厂浸染在浓墨之中,只有当烟囱吐出舌头似的火光时,龟山那簇草丛里的两个人才能看清工厂周围的情形。
这是1927年的夏夜,扒在草丛里的是中共汉口硚口区委委员龙大道和周少秋,他们今晚的任务是要从敌人的兵工厂里取几支机关枪。而负责这次行动的,是大名鼎鼎的中共湖北省委领导人之一——向警予。
龙大道和周少秋都清楚,早在7月15日,武汉国民政府也发动反革命政变,满城尽是白色恐怖,党的大部分领导同志先后转移,因为向大姐知名度高,很多人都劝她去上海,可她认为党在武汉的工作非常重要,坚决要求留下来。8月7日,中共中央在汉口召开紧急会议(即八七会议),会议决定派毛泽东去湖南领导秋收起义。为此,湖北省委从汉阳兵工厂打开了一条搞枪的渠道,支援农民武装秋收暴动。
为了这次送枪行动,向大姐已经三宿未眠了。至于今晚的取枪行动,她也再三叮咛过,要牢记每个步骤。她还要周少秋练习对暗号,可她总觉得有一点不对劲,下午特意找人到龟山上找来了“师父”,让他跟着练习……龙大道和周少秋的思绪,不时被头顶成群结队的蚊子打断,这些蚊子跟街上的巡逻兵一样可恶!
两人嘴上都不言语,心里却盘算着时间。过了好一会儿,远处的大钟才响起来: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两人一起细细数了数,没错,一共敲了十二下。12点了!终于到了向大姐叮嘱的行动时间了!他们站起身,沿着规划的路线,迅速朝山下摸去。来到工厂后门,见一个哨兵在门口踱来踱去。他们躲在暗处,按照向警予讲的暗号——学了三声蝈蝈叫。幸亏向警予要周少秋把蝈蝈当“师父”,所以才学得那么像。
两人屏住呼吸细听,如果对方也作蝈蝈叫,那就说明安全无事。果然,那个哨兵回了一声蝈蝈叫。龙大道和周少秋立即蹑手蹑脚跑了过去。哨兵带他们悄悄来到一堆废铁旁,指着下面,压着嗓子说:枪用草席包着,都藏在里面。他们扒开废铁,抱出武器,一口气运到汉水岸边约好的地点。
汉水之上,日夜都有做生意的小船。可远远望去,龙大道和周少秋还是一眼看到了属于“自己人”的那条。原来,向警予安排了接应的船头放有一个煮猪肠的炉子,船上一跟杆上挂着两个灯笼。为了保险起见,她特意要人把灯笼挂得一上一下,一左一右。
船夫塞给龙大道和周少秋每人满满一碗猪肠后,小船已到了江心。这时,一道灯光像一把利剑一样,朝这边刺来。不好!敌人的巡逻船紧跟过来了!却见船夫不慌不忙,端起一碗猪肠,立在船头,迎着灯光,学着叫卖的腔调,用汉口方言大喊起来:“卖猪肠呦,快来吃香喷喷的猪肠呀!”巡逻兵真以为他是个生意人,便驾船走了。
怎么办?
等枪支顺利地运到了约定地点后,大家又开始犯愁了——街上有巡逻队,城门口设了关卡,枪支怎么运出去?
向警予的通讯员胸有成竹地说:“别急,向大姐他们早就安排好了几套方案呢!”第二天中午,烈日当空,一条条街道像被放在了烧烤架上的烤肠。几队巡逻兵耀武扬威地走在街上。远远传来一片哭声,几个人抬着棺材走了过来,一些男女跟在后头,又哭又喊又跪拜。
“站住!”巡逻队长大声吆喝。一队巡逻兵跟在后面,像苍蝇一样团团围住了棺材。
“这里面是什么?”
“尸体。”
“送到哪里去?”
“送到城外乱坟岗去埋了。”
“城外?”巡逻队长眼珠子一翻,一脚踢在棺材上,“打开!”
“这死人也要查?”抬棺材的人很委屈。
“妈的,你啰嗦什么?叫你打开你就打开。”巡逻队长的话还没落音,几只苍蝇叮了上去,他们端着枪,围住了棺材。另外两个巡逻兵伸手去揭棺材盖,可刚一揭开,一股恶臭冲了出来。他们慌忙捂住鼻子嘴巴,跑出去十来米后才松开了手,恶狠狠地骂道:“他妈的!人都臭成这样了,恶心死老子了!”
巡逻队长瞪着双目,喝道:“快给老子盖上,滚!”大伙赶紧抬起棺材往外走。他们把棺材抬到城外一个荒山坟场上,见有几个农民正在那里挖坟坑。大家一见面,高兴得又握手,又拥抱。原来,那几个农民是游击队员,是接到向警予的通知前来接枪的。而送殡的男女,自然是运枪的同志们。
大伙迫不及待地打开棺材盖,解开草席。阳光下,四挺歪把子机枪、六支“七九”步枪,静静地躺在众人面前。游击队员们端着枪,一个个脸上笑开了花。接着,大家谈起运枪的经过,讲到在街上被检查的那一段,一个个笑得前俯后仰,并对向大姐的计谋和胆识赞不绝口。
原来,棺材里面的枪上确实放着尸体,只不过是向警予叫人买来的臭鱼尸体。
向警予(1895-1928),1895年生于湖南溆浦县商会会长之家。她是中国共产党创始人及早期领导人之一,女权主义领袖,无产阶级革命家、妇女解放运动领导人之一。在有迹可循的史料里,她是中国共产党唯一的女创始人。1928年3月20日,由于叛徒的出卖,向警予在法租界三德里被捕,同年5月1日向警予被押赴余记里空坪刑场,年终33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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