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北京姑娘杨祎手里拿着三方协议,沿着熟悉的地铁线路在学校和单位间奔波了两个来回。三方分别签字,各留一份在手,工作尘埃落定。
“折腾半年多,总算找到满意的下家了。”被朋友们戏称为女汉子的杨祎,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立刻发了一条朋友圈为自己庆祝。
今年,全国高校毕业生达749万人,比2014年增加22万,为历史最高。在这“最难就业又一年”中,“面霸”杨祎成功搞定二十多场面试。谈起自己的面试,“任性”是她提到最多的:不穿高跟鞋,不看“面经”,英文面试说中文……
京籍是把双刃剑
“我们家祖上三代都是北京人。”杨祎的北京话纯正麻利,“小时候家住东四,每年都订晚报,所以找工作的奇怪经历还挺愿意跟您讲的。”
2015年应届生就业季从去年8月底便已开始。那时,杨祎和身边的亲友都以为,她作为北京生源,名校毕业,又不考虑房租,找工作优势应该很大。可投出去的简历一份份石沉大海,好不容易得到几次笔试机会,也纷纷没考过。
“那段时间真的非常沮丧。”杨祎回忆说,“躲在家里偷偷哭,还失眠。”几个月后,她在某些企业的终面中了解到,京籍竟是早先很多简历无法通过的原因之一。
“很多企业质疑我的忠诚度。外地生源要户口,可以跟他们签工作年限协议,但在我身上就没用了。我不管怎么保证不跳槽,他们就是不信。”杨祎说,“今年进京指标紧缩,京籍居然成了双刃剑。有些企业需要招北京生源,用来申请进京指标,就死缠我不放;而有些企业看我是北京的,觉得拴不住,简历都不给过。”
京籍对求职有利有弊,而杨祎的古典文献学专业,却成为不折不扣的“简历杀器”。她说,了解这一冷门专业的人少之又少,“面试时往往一半的时间都是在解释我的专业。有些企业的网申页面里根本没有这个选项。有些企业特意打电话跟我核对专业,然后说不符合他们的岗位要求,笔试的机会都不给。”
英文面试中文聊
“我更喜欢单独面试,可以自在表达,像聊天一样。我群面的通过率也就一半,单面几乎都能通过。”杨祎说,“我在面试时之所以任性,是因为我相信眼缘。如果一家单位跟你是契合的,那么你表现得越自然就越容易成功。要是不投缘,你靠伪装过了面试,也不可能一直装下去。”
杨祎印象最深的一次面试,是某出版社中文编辑的英文面试。当时,首先进行的中文面试结束后,她马上被请到旁边的一个小会议室里,由一个英语专业的女考官单独考查英语。杨祎说:“走进那个小考场时,我真快哭出来了。”
她从蒙古语专业转到中文专业,平时又喜欢看日剧,“英语已经毁了”。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后,她就直接用中文对考官说:“别的我不会啦。这个岗位真的需要英文,那就算了。”结果,“那个姐姐告诉我,中文编辑用不到英文,就是公司走个流程。她面试了一天也挺无聊的,我们就用中文聊了会儿,还挺投机。”杨祎记得,“我走出去的时候,外面的同学都像看怪物一样看我,都想,她怎么能用英文说那么长时间?”
拒绝“大户”最兴奋
“有些招聘大户,在招聘应届生时表现得很‘牛’,大批量地刷简历,面试好几轮,差额实习,但不肯透露待遇,还总给你定死线。”杨祎数着手指说。“拒掉这样的单位,真是很让人兴奋的事。”
“有一家大户联系我的时候,不说待遇,但要求我春节之前必须开始实习,不然名额就不给留了。”杨祎说,“我那时还没找到现在的工作,但手里有别的意向,就跟他们说,实在不行就算了吧。”结果,那家大户在春节后又联系她两次,直到她签好三方协议,他们才彻底死心。
某家大媒体在本来二选一的差额实习里,插入了一个成绩垫底的学生,实习后久久不给消息。“我觉得如果他们如果有内定人选,就不要再耍我了。”杨祎说。“所以我也不等了,早早拒掉。”
杨祎从身边的同学中了解到,今年的就业形势不如去年。“去年春节前,我们系已经有十二三个敲定工作的了,今年只有两个。现在还有很多同学没有着落。尤其是想留北京,更难。我的室友投了几百份简历,最后还是没拿到北京户口,去了天津。”
找工作难,拿户口难,有条件的企业开始对应届生提出强硬的要求。“比如有的小公司在实习前会要求你先交上就业推荐表。但那个表每个人只有一张,交上去就没有自由了。对于此类要求,我一律不同意。”杨祎说,“如果他们说不交就没机会,我就不要那次机会了。”
“招聘和就业是双向选择。应届生是弱势群体,但也不能对用人单位惟命是从,做无限量的让步。”杨祎始终相信,“是你的就是你的。我任性,就是因为我相信随缘。” 修佳明 J242